紗羅‧石內卜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進路。

對外他還是柳紗羅,但是成為魔藥學教授的妻子已經是件不爭的事實(雖然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此時的她正不知死活的對著大釜中的深灰色魔藥發呆。

「柳紗羅,」書本砸中她的後腦勺,雖然沒有很痛但還是讓她呻吟了一聲,「我留你下來不是要進行沒有意義的思考。」
「是的。」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望著自己手上的時間一邊繼續攪拌著魔藥,直到它從深灰色變成閃亮的銀白色。
「好了,教授。」
她垂著頭施了冷卻咒後便把魔藥倒進了窄口瓶,接著塞上了軟木塞後交給了他。
賽佛勒斯接過了她手中的魔藥:完美到毫無缺點,而這就代表了眼前這個女孩有心事,通常他都是等她想講才講,但是這種狀況已經兩個禮拜了,他發現他不想坐視不管。
「你知道我把你留下來要做甚麼嗎?」
「……賽佛勒斯,」她抬起頭看著他,「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治療師必須要做些甚麼?」
他的眼神閃過一抹驚訝,「我還以為你清楚這件事情。」
紗羅從很早的時候就把母親的職業成為她人生的目標,而這就是為什麼現在是石內卜教授的私人授課時間,雖然她早就已經過了治療師的門檻,但是想要學習更多,所以才拜託自己教導更深的魔藥學知識。
「是,我是清楚……」她煩腦的揉著頭,試圖把腦中雜亂的思緒整理成言語,「只是,我最近這禮拜發覺,我所想做的並不是這些,我不想被困在聖蒙果裡面,但是我想跟媽一樣。」
賽佛勒斯挑了挑眉,「你認為她在聖蒙果是被困住的?」
「不,不是的,」她有些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我想成為治療師,可是……不是現在。」
他輕輕的點出了自己的想法,「你還想玩。」
「不!」紗羅激動的反駁著,著急的站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授課時間結束,」揮了揮魔杖把紗羅的成品收進她的袋子,他轉身,「來吧,我們談談。」
「賽佛勒斯。」
她突然抓住了自己長袍的衣角,賽佛勒斯轉過頭來,發現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石內卜太太,」他嘆息著捧起紗羅的臉,「你想講甚麼?」
「……」掙扎了許久,紗羅才開口,「我已經沒事了。」
「我該信任身為葛萊分多的你這句話嗎?」他挑眉,很好奇能讓這個頑皮的小女孩困擾的事情到底是甚麼,「我希望你能對我說。」
「賽佛勒斯,你覺得我會移情別戀嗎?你信任我嗎?」
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的腦袋炸得一片空白,隨即他發現這不是出軌宣言後便冷靜了下來。
「……如果你會的話,」他扁了扁嘴,有些不自在的說著,「我想再也沒有事情值得讓我相信了。」
難得的甜言蜜語(這是他的最大限度)原本應該可以讓這個煩惱的女孩露出紅暈,但他意外的發現並沒有他預料中的反應,她只是輕輕的覆上了他的手,甚麼都沒有回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氛。
這種反應以及態度都讓他突然的緊張了起來。
「……賽佛勒斯,」她不停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望進他的眼睛,深深的,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我想去中國還有台灣,研究東方的治療咒術。」
他瞪大眼睛,並沒有發現她有這樣的打算,但早已經預料到自己丈夫反應的紗羅輕輕的笑了出來,她原本不敢講的,但是賽佛勒斯的溫柔總是能讓她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
「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不會去。」
「要去多久?」
「這是聖蒙果的留學計畫,總共五年,前兩年只能一二月回來而已,之後就可以隨時回來了,其餘時間除了學習之外還要研究,學費方面我可以用我自己的存款支付。」
「你倒是都想好了嘛。」
她毫不意外的看見賽佛勒斯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隨即她墊起腳尖、帶有愧疚的吻向了他的嘴角。
「我說過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不會去。」
賽佛勒斯放開了手,嘴角的冷笑逐漸擴大,「我該感謝親愛的石內卜太太因為丈夫偉大的犧牲她自己的未來?」
「我沒想過要犧牲。」
「那為什麼要把這個問題丟給我!」憤怒的望著眼前的女孩,他試圖掩埋即將脫口而出的那股衝動,「我揹不起阻擋你未來的罪名。」
「對不起,我剛剛太衝動才會講那種話......至於要跟你談這件事情,因為我現在是紗羅‧石內卜,」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思考變的如此清晰,全都是因為心愛的丈夫那被憤怒掩蓋的不安,「我原本想放棄的,但是是因為你,我才鼓起勇氣想跟你談談。」
「你期待我說甚麼?親愛的紗羅‧石內卜?」
「只要是你的想法,那就是我期待的答案,」她堅定的說著,直到現在賽佛勒斯才感受到她再也不是個女孩了,「對不起,那麼晚才告訴你,我很後悔我有隱瞞自己想法的念頭存在。」
他輕輕的揉著她柔軟的髮絲,溫熱的體溫讓他沒有辦法思考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只要自己一句話,她就不會去東方而會乖乖待在英國當治療師。
但是,他不願意阻止她想做的事情。
除了承諾過尤利安(他拒絕有過向天狼星布萊克做任何承諾的回憶)之外,不願意限制紗羅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最大的原因,因為她是如此的年輕。
「甚麼時候出發?」
「現在離畢業只剩下一個月,考試日期是兩個月後,啟程日期是明年……我有信心能夠拿到這份資格。」
「你必須答應我幾件事情。」
「嗯?」
她輕輕的應著。
「到那邊,至少一個禮拜寫兩封信給我。」
「每天寫也不是問題。」
「去魔法部申請港口鑰的使用許可,地點是你住宿地點的壁爐以及我的壁爐。」
「東方沒有壁爐這種東西,」她吃吃笑著,「我不介意設在浴室。」
他邪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浴室,很好,你這個有著骯髒念頭的女人。」
「我覺得某位教授的念頭比較情色,史來哲林的魔藥學教授都那麼可怕嗎?」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葛萊分多,最重要的一點是,無論如何都別脫下你的婚戒。」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一下,接著,無法停止的暢快笑聲便從他懷裡傳出。
「賽佛勒斯,我愛死你吃醋的樣子。」
「石內卜太太,我恨死你試圖調侃我的舉動,」他捏了捏她的屁股,「現在,閉上你的嘴,回去家裡的床上躺好。」
她跳離了他的身邊,帶著狡猾的笑容眨了眨眼,「是的,我親愛的石內卜教授,需要脫下我的婚戒以外的東西嗎?」
「不,」他板起臉孔收拾著地窖內的物品,「甚麼都不必脫,我習慣由我動手。」
「賽佛勒斯,你這個大色狼。」
「再多說一句話地點就變成這邊。」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吃吃的笑著逃離了教室。




每每想到當時的情景,就不禁讓賽佛勒斯有些好笑。
那五年是他最印象深刻的日子,他這一生中最瘋狂的行為都是在那段時間,包括第一個禮拜就衝去中國;在她的同學面前公然約會示威;又譬如說是在那些霍格華茲的小鬼頭們回家度過暑假的時候,答應某個與中國魔法部的學術交流在中國待了兩個月,變成了她的教授。
直到現在,他還是保存著那個時候紗羅跟自己往來的書信,不管內容都是詢問自己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生活抑或是魔藥學知識,他還是好好的保存了下來,即使他痛恨那段小小離別而帶來的痛苦。
他因為這段愛年輕了也憔悴了許多,這些都是過去的自己沒辦法經歷的。

五年後,紗羅回到了英國,帶著保險液用完而不小心懷上的、那肚子裡的孩子。

在那之後,紗羅成為了聖蒙果的治療師,致力於異國咒語的研究。
尤利安則是意外的步上與自己相似的道路,成為自己的研究助理後,跑到了魔法部附設的魔藥研發機構,而他的愛人波特則是如他所願的正義成為了正氣師。
噢,是的,愛人波特,他還是第一次跟布萊克對這件事情有相同頻率的共鳴。
至於布萊克,現在變成了他的同事,他有種想要辭職的衝動,但是卻被鄧不利多留了下來,要不是他怕自己的女兒被那該死的布萊克洗腦,他根本就不會留在霍格華茲跟他呼吸同樣的空氣!
「賽佛勒斯,」她低低的笑著,「你的表情好豐富。」
「媽媽,爸爸的表情為什麼會那麼豐富?」
「因為要送走可愛的芙蕾雅到霍格華茲啊。」
小女兒芙蕾雅蹦蹦跳跳的推著推車,在一旁的紗羅則握著她的手控制魯莽的女兒避免她的貓頭鷹受到過多驚嚇,賽佛勒斯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露出了微笑。
眼前的這兩位女性,總是能觸動他內心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可是,」她轉頭用著與自己相似的黑色大眼望著自己,「爸爸不是魔藥學教授嗎?他總是告訴我他不會袒護我呢。」
「因為你爸想要親自送你嘛,他等等就會到霍格華茲跟你見面囉。」
「媽媽也會去嗎?」
「我會去晃一下,」她又笑了出來,「我想看看小芙蕾雅分類的時候教授們的表情還有學生們的表情。」
「天啊,」他翻了翻白眼,覆上了推車上空著的另一隻小手,「我不該答應鄧不利多校長的。」
「我也很期待喔,」十一歲的芙蕾雅帶著與紗羅相似的陽光笑容興奮的揮舞著雙手,「在教師席上能看見爺爺以及爸爸,我想霍格華茲大概就只有我一個人的。」
眼前的她笑得非常的幸福,讓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告誡都被吞了回去。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他們知道她即將要踏入另外一個世界。
「芙蕾雅,」紗羅的聲音故做低沉的說著,拉起了自己的鼻子模仿賽佛勒斯,「不能跟不認識的男生走。」
母女倆開始在月台大笑,接著被黑著臉的父親在一大一小的頭上各自敲出一個包,他們用怨恨的眼神注視著剝奪他們樂趣的男人,後者挑了挑眉不接受任何怨懟。
「芙雷雅,記住我說的話。」
紗羅忍笑著,「不能跟不認識的男生走嗎?」
「閉上你的嘴,葛萊分多,」他白了紗羅一眼,「在學校,我們不是父女,你也別抱有任何一絲一毫我會偏袒你的希望,懂嗎?」
「是的,石內卜教授,」她忍著笑點了點頭,在賽佛勒斯還在思考自己的教育到底出了甚麼錯之後,她吻上了自己父親的臉頰,「我會想念我們三個人一起的生活的。」
「我也是,」雖然現在他每天晚上居住的地方還是家裡,但芙雷雅的確沒辦法天天回家,也不能居住在教授的寢室裡面,畢竟要按照學校的規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爸說的沒錯,芙蕾雅,」紗羅蹲了下來接受了女兒的親吻,「你必須訓練自己獨立,所以別希望天狼星爺爺能夠給你額外的福利,我們都會看著的。」
「好啦,」扁了扁嘴,芙雷雅踏上了火車,「學校見囉,爸、媽。」
霍格華茲特快號的車門漸漸關閉,他們在月台上揮著手目送著女兒離去。
「賽佛勒斯。」
紗羅靠在他的身邊,明瞭眼前這個男人內心的複雜。
「嗯,」他握著她的手,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盡量。」
「如果有好男孩追求芙雷雅的話,千萬別讓他的魔藥學被當喔。」
他的悲傷被紗羅的言語所打消,但也只能捏捏她的手臂以示抗議。
「開玩笑的啦,」她用左手輕輕的攬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埋入了他的懷裡,「我好捨不得。」
「嗯。」
輕輕的回攬著紗羅,賽佛勒斯望著火車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生命中的兩盞光,其中一盞現在已經離自己而去,飛到更遠的地方,準備要發出讓世人驚奇的光芒,她叫做芙雷雅‧石內卜,是他的女兒。
而另外一盞,還留在自己的身旁照耀著,用那同樣耀眼的光芒忽明忽暗的正為自己女兒的離去而悲傷著,她叫做紗羅‧石內卜,是他的妻子。
「走吧。」
如果有甚麼正面的能量強大到能讓他這個又老又醜又惹人厭的魔藥學教授想哭泣的話,就只有他們兩個而已。
「嗯。」
望著進月台的下一個列車,那是霍格華茲的教師專用車廂。


他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深不見底的黑暗,孤獨直到終老的最後一刻。
現在,一切都是如此的幸福、幸福到不可思議。


賽佛勒斯牽起紗羅的手,踏入了車廂,準備見證他們的女兒成長的第一天。

 

【END】

終於打完啦!!!!(放煙火

想了很久才決定以這樣的結尾收場,不知道大家是否滿意?

這裡的賽佛勒斯可以說是非常柔軟的賽佛勒斯,跟原作不同、也或許是我自己的小小私心,我一直希望他能幸福,所以就在不是石哈的假設之下補完了他們的未來以及結局,看完第七集直到現在,我一直認為賽佛勒斯是最有資格得到幸福的人,只是,羅琳所創作的同人本並沒有這種設定,很令人難過,於是,至少希望我筆下的賽佛勒斯,能夠得到幸福。

希望大家能留下感想,能讓我感受到那不成正比的遊覽人數是真的XDDD(超煩

接下來我得要把所有的HIT文都要補完了....前提是我能夠有多出的時間寫文加趕稿(倒

 

順帶一提,芙蕾雅的名字叫做Freya.Snape,來源是北歐神話中的女神,跟她怎麼來的有關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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